Noise in the Attic

〈如果你沒看過，底下的內容涉及劇情，特此敬告。〉





王家衛到底要說什麼？



光怪陸離的科幻場景穿插在瑰麗頹廢的六零年代風情中。日文、普通話、粵語交錯的敘事；刻意的取景角度；不斷拉近拉遠，忽而黑白忽而多彩忽而正常忽而緩慢的畫面。美麗悠揚的諾瑪和哀怨的主題曲。女角們泛紅的眼眶和流轉的淚光。一個迷離又充滿可能性的世界。至少一開場是這樣。



中段開始出現癡情交際花迷戀風流小說家的情節時，本觀眾開始起了可怕的疑心。導演似乎正在逼自己走進陳舊的窠臼，眼見就要不得翻身。不會吧，不會吧。王家衛真的只是要說這個嘛？白玲開始亂鬧的時候，這個觀眾就已經坐立難安了。等到小周的《2047》寫完寄到日本，該觀眾已經準備回家，但王家衛竟然又混了二十分鐘倒敘才放人。原就瘦弱的本體，穿上太空裝雖然立刻體積暴增，外觀前衛；雖然配上動人的音樂、炫目的美術、和耗時間的慢動作，但原本就只有二兩重，進入太空更加飄飄然毫無份量了。



這個觀眾在前兩刻鐘充滿了期待之後，接下來的兩小時只能一再自問上一段的問題。幸好兩個半小時裡有梁朝偉這唯一的救贖；2046裡唯一的成就。他爐火純青的演技不慍不火，完美地詮釋了小周這個世故成熟，深諳逢場作戲之道的「花花公子」。唯一的缺憾：要是他能再高一點就好了。外來的和尚木村拓哉是為了日本市場而出現的吧，可惜了他還算是會演戲的。除了梁朝偉之外，其他的角色都是只換穿各種衣服的模特兒〈代表人物：張震〉；除了王菲因為沒迷上梁朝偉得以倖免於難之外，其他女人〈章子怡、劉嘉玲、鞏莉〉都是同一個模式的白目。而客串的張曼玉更只不過是滿足王家衛高領旗袍癖的人偶而已，連台詞都不必，只要擺幾個姿勢就好。



因為這個故事簡單，所以加油添醋以各種花招撐胖。加入的要素雖然誘人，但穿插的平衡不佳，頭重腳輕，削弱了戲劇張力。劇本是誰？好像是導演自己寫的？攝影是誰？杜可風好像已經不再親自掌鏡，改為指導大隊助手繼承他的衣缽。剪輯是誰？張叔平在看的時候不會想回家嘛？最後的CREDIT跑完，只好承認王家衛真的只是要說這個。喔對了，還有LG出了錢。